“與其說是為我著想，你還不如說是為了你！你不是在外打仗？仗可打贏了？你身為將軍，卻為了一己之私離開戰場，你置萬千將士於何地？”

程笑仍是仰頭冷冷望著駱亦寒，怎麽以前她從未發現，他這人竟是這麽的自私。

哪怕是他不相信自己，這也罷了，她認。但是他一走了之，可曾想過那些將士的感受？

“我走之前，已經將戰事交給了席江楚辭，他們會代我解決好。”駱亦寒看著如今的她，也覺得事事再難跟她說到一塊去。

“你以為就這麽簡單？你是將軍，你一旦離開，哪怕是有什麽別的原因，都會影響將士的士氣！你打仗的次數也不少，我相信這點你不用我來提醒你！”

這下程笑亦是覺得，他自私到讓她覺得，她都快要不認識他了，以往他總是以大局為重。

如今他這都變成了什麽樣子。

“我回來也還不都是因為你，這話你說得輕巧，你可知我因為你，承擔了多少流言？”

駱亦寒一時更覺怒火中燒的，他這般不放心她，千裏迢迢從戰場趕了回來， 哪裏是來聽她訓斥的。

“流言？我承擔的流言會比你少？你能不能，也為別人想一想？”程笑踉蹌著後退了一步，看他的那雙漆黑的眸中，溢著濃濃的失望之色。

“如果我不為你著想，我又何必……”

只見駱亦寒猛地上前了一步，一把緊捏住了程笑的雙肩，想要解釋清楚此事，但程笑雙手一揮，卻又將他的胳膊給揮了開。

“你別再說了，多說無益，總之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。”

程笑終是沈聲說著，末了幹脆背過了身去，似是不想再看到他。

“是因為他，才不想跟我走吧？”駱亦寒雙手緊攥，望著她決絕的背影，只覺刺得他雙眼生疼，“我們十幾年的夫妻，你如今為了他，不想跟我走？”

“是又如何？”

程笑氣得面色鐵青，冷哼道。

“好，但願今日你說過的話，你不會後悔。”駱亦寒緊盯著她的身影，終是轉身大步走出了這裏。

待他走遠，已然聽不到了他的腳步聲時，程笑這才覺得雙腿一軟，險些站不穩跌倒在地。

“夫人，你這麽做又何苦？分明你跟皇上之間清清白白的。”黛眉望著賭氣的她，只覺不能理解。

他們兩人分明是互相相愛，為何她偏生不解釋，還說氣話承認。

“問題不是我皇上之間是否清白，而是他是否相信我。我們夫妻十幾年，卻抵不過坊間流言，你說我該怎麽做？”

程笑長嘆著走到了那邊坐下，她又何嘗不想跟他離開，但眼下哪裏是離開的時候。

既是答應了要幫，她就一定要幫到底。

“黛眉，你讓人去查一下，看看將軍他是否真的離開了，但記住不能讓人發現。”

沈吟良久後，程笑終究還是派人前去查了。

“夫人是想要挽留將軍？”

黛眉一聽她忽然轉口，亦十分興奮地望著她。

但程笑卻是微微搖頭，“不，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而已。”

如果他真打算要走，她並不會挽留，因為他知道，屆時她一定會帶走自己。

只是讓程笑並未想到，這次駱亦寒不僅是離開了皇宮，還直接啟程回了白尚國。

因為以前南禦之答應將白尚國交給他打理，他這次回去，倒是不少百姓前去迎接，風光無限。

“他到底還是不相信我。”程笑苦笑著長嘆了一聲，她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會相信自己一些，斷然不會走得如此決絕。

可他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，他的確走得很無情決絕。

“夫人，奴婢有一言，不知當講不……”

黛眉欲言又止地望著夫人，程笑看她如此，便示意讓她直說。

反正現如今連她相伴了十幾年的夫君都不相信她，哪怕是發生了再大的事，又能將她如何？

“是這樣，自從將軍回了白尚國後，我國將士屢戰屢敗，士氣大大降低，敵國士氣高昂，勢如破竹，已經攻占了我國好幾個城池！”

黛眉一說了這話，程笑忙驚得站起了身來。

“發生了這等事你怎麽不早說？還不趕緊去找皇上。”

只是程笑話音剛落，外邊便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，原是南禦之也正巧來了這。

程笑連忙出去迎接，而後南禦之所說，也果真是在找她商議此事的對策。

“再這樣下去，只怕是整個豐城，都要落入霄翔國的手中。”南禦之緊皺眉頭，很是焦急地看著她，“以前你都有法子幫助朕收民心，這次，朕想要聽聽你的想法。”

“論兵力，我們的兵力並不少，但在戰場上，除了兵力之外，士氣也十分重要。駱亦寒身為將軍，但卻中途離開戰場，此事定然給將士的士氣造成了極大影響。所以這次我們不僅要補充兵力，還要設法提升士氣。”

饒是不想承認，程笑也不得不說，駱亦寒這次的確沒有承擔起他的責任，反倒是臨陣退縮，回了白尚國。

“我也想到了這點。我剛坐上皇位不久，起先雖因你們相助，有不少朝臣支持我，但我畢竟沒有功績。”

南禦之不禁點了點頭，果然這次來找她商議，是個極佳的決定。

“所以你想，這次你親自帶兵出征？”

程笑詫異地望著他，“皇上可知，這次征戰十分兇險？”

畢竟這次對象是霄翔國，論實力兩國不相上下，但前不久南山王對白尚國出手，已然消耗了不少兵力，不然，這次也不會如此狼狽。

可他要上戰場，不僅是慈南國士氣大漲，連著敵軍的士氣亦會大漲，一舉殺了他，那慈南國群龍無首，想要攻占，豈不更為容易。

“身為皇上，哪有遇到兇險就退卻的道理？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江山被人掠奪，而什麽都不做。”

南禦之沈聲言道，灼灼的眸光十分堅決。

“皇上果真有魄力，那這次皇上禦駕親征，我也化作男裝，從旁協助。”

不知為何，看到了此刻的他，程笑腦海之中浮現的，卻仍是駱亦寒的身影，只不過卻是多年前的他。

以往自己也曾面臨過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，但他都選擇了相信自己，但這次卻與以往不同，他並未相信自己，反倒是還怪罪了她。

“你？你又不會武功，去戰場做什麽。”南禦之一聽她主動請求說要上戰場，一時只覺滑稽非常。

“別小看了我啊，好歹我也能出出主意。”程笑看他如此不信任自己，還懷疑她的能耐，一時無比氣憤。

只是南禦之看到她這焦急解釋的樣子，卻是忍不住笑了笑，一下便看穿了她想去戰場的真實意圖。

“這次的事是因你夫君引起，若非他突然離開，士氣也不會因此銳減，你是想去彌補他犯下的過錯？但朕會讓人保護你的。”

好歹一起相處了不少時間，南禦之對她的脾性也十分了解。

“果真是什麽事也瞞不過皇上，實不相瞞，我的確是為了他。”程笑低垂了下眼瞼，無聲輕嘆。

“有你這樣的妻子，他卻是對你不信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南禦之望了她一眼，見自己提起了他時她似是不大高興，於是他便改了下口，“那你準備一下，兩日後我們出發。”

而後南禦之便離開了芊荏宮，程笑也忙黛眉收拾了幾身男裝，化身做他的小侍衛，同行在軍隊之中。

但到了戰場才不過幾日，程笑便在宵名王刻意使計的偷襲之中傷了身子，南禦之忙請了軍中大夫為她診治，卻不想她竟懷有身孕。

南禦之擔心她女子之身在軍營之中多有不便，如今又懷了孕，便讓黛眉將她送回白尚國。

“我知道你心裏仍掛念著他，我讓人將你送回去，這裏的戰事交由我來處理。”

南禦之看她醒後想要坐起身，忙輕輕扶著她坐下，又將枕頭放在了她的後背，讓她能稍微靠一下。

“本來以為能幫上你忙的，卻沒想到給你惹了麻煩。”程笑很是自責地道。

“別這麽說，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。你手臂上受了傷，今晚就好生休息，我已經讓人在你的營帳外巡邏了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
南禦之看她遲遲不休息，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，便忙解釋了聲。

“多謝皇上。”程笑感激地想要朝他行禮，但她剛一彎腰，他就將她扶起了來。

“行了，在外還這麽客氣做什麽？你早些休息。”

南禦之扶著她躺下過後，這才離開了營帳。

次日一早，程笑便在一批侍衛的護送下，離開了軍營，趕往了白尚國。

但到白尚國時，程笑覺得馬車顛簸，便換了步行，實則也有一部分想法是想聽聽看會不會有關於駱亦寒這幾日的動靜。

只是在程笑真聽到了時，她卻是驚得腳步虛晃，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。

他們說，他在宮中納了許多美人，每日有美人在懷，好不安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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